第一章

    清晨六点半，人民附中的校园还像手机关了夜间模式，一片灰蒙蒙的。

    C场上起床的音乐已经开始回圈播放，单调得像被人按了卡带复读。宿舍楼那边偶尔有几个早起的人影晃过来，踩在带着晨露的地面上，鞋底发出“吱——叽”的声音，跟老旧黑板擦似的。

    水箱後面那块背Y的小角落，一如既往地Y凉安静，简直是“跷课与逃避现实联合指定的暂住地”。

    陆霁就蹲在那儿，校服外套敞着，一只手撑在膝盖上，整个人蜷得像一只高级版流浪猫。另一只手拿着一根不知道哪儿捡来的枯树枝，在Sh漉漉的泥地上乱戳乱画——画得不成个字，倒有点像数学卷子上他看不懂的函数图像。

    清晨的光从水箱上方溜下来，落在他肩膀上，把校服白sE的布料照得有点刺眼，顺带把他那一条直得可以挂衣服的肩线g勒得特别明显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，碎发垂下来挡住眼睛，唇sE偏淡，整张脸带着一种“我懒得理你但我很礼貌”的冷淡感。要不是他制服袖口那片触目惊心的暗红，远看还以为是什麽校园宣传片里的“yAn光校霸男主角”。

    袖口的血迹已经g了，颜sE像被人拿红笔猛涂又打了水，边缘不太规整，怎麽看都不像正常人摔一跤磕出来的。

    陆霁没看那些，掏了掏校服口袋，从里面m0出一个小药瓶。塑胶瓶子在他手心里转了一圈，瓶里“哗啦”几声，像极了他最近的生活：动静不大，就是挺杂。

    他拧开瓶盖，倒出两片白sE药片，仰头吞下去，连水都没喝